——Traveling

他清醒后，便从地上爬起来。有时那不是地面，是树枝，房顶，他也照睡不误。他从不借地儿小憩，因为他知道这都是他的。只要他想，哪儿都是他的。

他抬起头，用手测量与星星间的距离。他离开Arendlle时，街上没有一个行人，敞开的城门内亮着一点又一点儿的光。当他以为这就是静默时，有人解开了系着天灯的丝带。最后它们全都飞了起来。而他也跟着飞。

越过那个冻结的喷泉时，他听见人们告别。“再见，女王。”他们这么说。“再见，Jack。”只有一个女孩叫他的名字。他垂下头，自面颊滑落一粒冰花。

他潜在飞舞的灯火中间，热气亲吻他的脸。光照耀着水面，映射出她动人的金发，微微闪烁的是凝结在发缕上的冰花。“来跳舞吧，EIsa。”他说，“你活着时我拒绝同你跳舞，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存在。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你是对的，我便来邀请你。”

他在空中旋转下落，将波纹当做她的回应。当他触碰水面，冻住湖的一小块区域，便想象自己正抚摸着她的长发，在她发梢边凝上冰花。

“每次恶作剧，我都得藏起来。可惜你再也不能来找我了。”

他离开湖面。有些灯要掉进湖里，他挥动手杖让它们升起来。“我知道要去哪儿。”他说。“她睡在北山。在那儿她是自由的。”

他自觉是童话里的魔笛手，领着它们落在一小座坟墓前。“他们在城里另建了座墓碑悼念你。”他揉着眼睛。“但Anna一定会找到这儿。我没打算把你藏起来，只想最后道个别。”

“我要去旅行。”他说，替她将碑上的细雪擦干净。“我留了Olaf在这儿陪你。如果你寂寞，就同它说说话。”他转头看着Olaf：“答应我，别让她觉得孤单。像从前那样。”

他握住雪人的树枝摇了摇，仿佛彼此达成共识。他站起来，看着天边逐渐落下的夕阳，感觉到身体的颤抖。

“再见。”他说，自山顶一跃而起。

我走了很远，他想，并不确定究竟离开Arendlle了多久。月亮是一样的，星星也还醒着。他抬头凝视夜空，凝望那宛如母亲般的事物。最后他哭了，泪化作冰花。

“我告诉她去旅行，只有一件事令我害怕。”他说。“倘若她问我多久回来，我便再走不了，在对失去的恐慌中永生。但她从未问起过我，因此我仍是自由的。

“直至她逝去，我才意识到自己离不开她。这意味着我爱她。但我无法爱她，因为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。”

——Fin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