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河铁道之夜 短篇番外

*2017年库勒尼西生企无料《银河铁道之夜》附赠短篇

*正篇是2017年的库勒尼西生企文,点这里可以看到,如果还有想要这本无料的大小姐私戳我就好

*有很明显的雨果尼西倾向,以及ooc,对此有不适则不推荐阅读

*只是发生在复活前后的一点故事,因为与正篇联系紧密,可以的话推荐先从正篇开始阅读



光芒透过窗户倾泻下来。那色彩温暖明亮,梅伦看向窗外,自云间落下的雨水闪耀着光辉,星幽一扫往日阴霾,令他忆起曾于马戏团帐篷外望见的夕落的天空。大小姐一定会高兴的吧,他想,脑中浮现出洋馆的后花园与沾满泥土的另两位侍僧,于是加快步伐走向图书馆。

但他还没来得及敲门,便有狭长无力的嚎叫传来。“大小姐?”抛出疑问的侍僧推开大门,第一时间目睹了异常——“我要顺走你的假发,”雨果用力向后仰头,从紧咬的牙缝中蹦出话语,“要秃也不能秃我一个!你拔吧!”

梅伦眼中的人偶停顿了下,随后发出嘎啊啊的叫喊,拼命地拔雨果固定在脑袋上的刘海。下个瞬间梅伦冲上前抱住人偶并拍掉雨果伸出来的手,硬是将双方分开了。“虽然早知道你手脚不干净,”将人偶抱离地面后,梅伦数落起雨果,“没想到用词也这么粗鲁,你不懂对女孩子要绅士吗!”

雨果猛地低头,展现在梅伦眼前的是杂乱生长的暗红色短发,近前额的发根部分隐约可见一小块青斑。“大小姐不会无故发脾气,是你惹怒她了……”转移话题的梅伦从人偶嘴边抢下两撮红毛,一边想着这么吃下去难道不会拉肚子吗,一边看向图书馆的地板——铺散着各类书本的黑白相间的地砖上,横放着一本封皮被烧焦、看起来伤痕累累的书籍。梅伦怀里的人偶轻叫着,朝书本所在的方向张开双臂,然后看向雨果。

“……”

静默横亘在前,名为雨果的战士视线转向旁侧,无视人偶的细声呼唤,吹起了口哨。梅伦蹲下身,将人偶放在地上并拾起书本:呈黑棕色的残页间掺杂被撕碎的痕迹,但那尚未遭殃的白色页面却空无一物。梅伦来回翻了几遍,随后“啪”的一声合上书页,朝雨果的脑袋砸去。

“干嘛!”

“你不知道里面是空的吗?”

雨果瞪大双眼。“哈?!”他抢过书本并打开,唰啦唰啦地前后翻了好几遍,然后用颤抖的双手扶上额头,“啊——”地迸出惨叫。梅伦看着就这样仰倒在洋馆地板上的雨果,因为放弃希望而变白的模样甚至让人偶跨过杂乱的书堆跑去安慰他。

突然,余晖中升起的淡蓝色光芒吸引了梅伦的注意——星星浸润在澄澈透亮的河水中,在那岸边,一个熟悉的身影怀抱着婴儿,正朝他们微笑。“尼西!”梅伦耳边传来人偶的呼喊,现出影像的蓝色光芒如同萤火虫般散开,随后消失于空气中。他沉默地靠过去,双手搭在人偶颤抖的肩膀上,然后连同书本一起将哭泣的人偶圈入怀中。

“是吗……”

除却人偶的哭腔,残留下来的战士的自语却那样无力。梅伦有些诧异地望向雨果,却见后者顶着一张全无血色的脸,从地上坐了起来。“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啊、”自言自语的雨果用右手遮住眼睛,“你找到了吗,这个笨蛋。”

垂下手臂的雨果看上去有些开心,伸手抚摸着人偶的脑袋:“如你所见,那家伙一定没问题的。”他将食指和拇指在人偶眼前拢成一个圈,“他留下这礼物了啊!什么嘛、亏我之前还担心……”

 

 

他停下来,下意识地捂住腹部,记忆中的焦臭气味令他忆起仿佛前不久才发生的事——“够了!住手!”从后方伸手的出叶抱住尼西,却在激烈地砸向面庞的肘击中松开束缚。“发生了什么!”大叫着的雨果抓住尼西的手臂,但完全没法制止那股暴怒的力量:这家伙原来力气这么大的吗!思考着对方平日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,雨果有一瞬想笑,紧接着腹部便挨了一拳,就这样向后倒去。

“放手!!”

倒下的雨果仍然抓着那只手臂,视野中恍然掠过的色彩被黑暗盖住——是不是不太妙?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鼻息的雨果流下冷汗。这是尼西的气味没错,但离得也太近了,总觉得像是电影里演出的场景。欸?难道说接下来会发生……

“你、你冷静点,总之不要这么脸对脸鼻子对鼻子地跟我噗!”

事情确实发生了,但不如雨果预料——虽然他大概并不期待——的那般展开,库勒尼西猛地抬起头,随后脑门“乓”的一声砸上雨果的鼻子。“我看着就觉得好痛!”“闭嘴!”雨果在吐槽声中清醒过来,一股温热的东西从鼻腔中流出,痒痒地爬过脸颊。他抬手擦了下脸,看着跨坐在身上、沉默不语的青年,用手肘支撑起上身问道。

“你究竟怎么啦……?”

那是诚恳的询问,就像曾经在躲避风雪的山洞中憩息时一样,雨果·埃奇沃斯展露出不多见的认真的一面。但藉由身体传递过来的颤抖却未曾停止,雨果眼中,名为库勒尼西的青年将双手伸向自己的脖颈,口中传出嘶哑的呜咽。突然,他起身冲向熊熊燃烧的火桶,似乎想要投入那散发着焦糊味的地狱。

铁桶被赶来的迪诺一脚踹翻。“做什么啊!胆小鬼!”在众人的目光下抓住尼西衣领的迪诺一反常态地怒吼着:“不要这样就去死啊!话说、你已经不能再死了吧!”

“如果在这个世界再次死去的话,你不会再出现在任何地方了!”回应迪诺怒吼的出叶走上前来,“你会消失,所以住手吧!”

这些家伙好帅啊。雨果忍不住感叹,但是——

 

“消失……不好吗。”

 

低语撞击空气,留下一阵沉默的涟漪。然后,代替在场的他人,迪诺一拳揍上尼西的脸:“不要轻易地说这么残酷的事情!”摇晃着尼西肩膀的迪诺不知为何,看上去似乎快哭了,“你以为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啊!好歹为了涡消失以后的世界好好地活下去啊!!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难道……”接替哭泣的迪诺,脸上残留血迹的出叶提问,“失去了活着的理由吗?”

 

“理由什么的、”

库勒尼西的话语自带沉重能量。

“我明明连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都不清楚……”

 

 

“被拜托的!”

传来尖利的少女音,不远处的树丛间呼啦一声飞起了一群鸟。雨果眼前的人群朝两边分开,露出坐在侍僧手臂上的人偶。“玛格丽特、”稍稍降低音量的人偶双手握在胸前,悲伤之色显露在脸上,“虽说要保密……”

“初次见面时,那位女士提出了这个请求,”代替人偶说话的是布劳,“‘请试着呼唤我孤独的孩子吧。如果是连接着那个孩子的我的话,一定能将他带来的。’”他直直地看着尼西,“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?”

被提问者没有接下这番说话,而是摇晃着向前走了了两步,最后被一旁的出叶扶住。雨果从地上爬起来时感觉脚下触碰到什么坚硬的物体,于是低下头,并看见了焦黑铁桶中那尚未燃烧殆尽的、库勒尼西随身携带并作为武器的书本。

 

 

“所以这书根本是除他以外谁都不能读啊!”哗啦哗啦翻着书页的雨果不满地嘟起嘴:“居然还能放幻觉,感觉就跟魔术一样嘛!梅伦我想学!”

“我拒绝。”

“秒拒?!”

“因为我也不会。”回应的侍僧转向人偶:“大小姐,种下的花发芽了。”

人偶呼的一下转过脑袋,蓝色瞳眸里亮闪闪的星星全都升了起来。“好痛!”猛踢雨果一脚后,人偶抢过书本,就这么甩着小脚跑了起来。“大小姐每天都在欺负我吧!”“那是你的错觉。”跟在人偶身后的雨果看向梅伦旁侧的落地窗,“难得会有这么好的天气,”他细声嘀咕,“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是如何呢。”

 

“哦,是大小姐。”

插腰站在花园空地上的是路德。平时那套优雅的红色西装换成了方便照顾花朵的园丁服,额上和胸前都有泥土的痕迹。“大小姐,花儿发芽了呢。”衣着正式的布劳托盘里放着浇花用的水壶,就这样以侍者的姿势站在空地上。

“布劳你看起来也太奇怪了。”

“有吗?”接下雨果吐槽的布劳只是微笑着回应:“照顾花圃的杂事交给路德不就行了。”

“你在蔑视我这份工作吗?”

“我是觉得你很伟大。”

原来侍者也会这样哦。雨果双手叠在后脑勺上,看着人偶不顾被雨水浇湿的泥土弄脏裙子,就这样跪在松软的地面上低下头,鼻尖围绕那刚刚发出的嫩芽蹭来蹭去,于是有点不自觉地笑出来。

“你们很用心嘛!”

“照顾花圃本来就该用心,你个小混混懂什么。”

“你想打架吗!”

“两边都给我把武器收起来。绕着大小姐你们打什么架啊。”

无视周围吵闹的声音,人偶张开眼。视界之中,熟悉的淡蓝色光芒宛如萤火虫般,自焦黑的书本里探头,钻入土壤。

万物悄然生长。

 

 

——Fin——



08 Jan 2019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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